第85章

　　春野叶觉得这个术好像有点熟悉。
　　认真思考到底在哪里看过, 半天才从久远的前世记忆里扒拉出一麟半爪。
　　半永久致人晕眩的能力，气流一样流转全身的行星查克拉……
　　——这不是青年博人的技能，螺旋丸涡彦么。
　　他这个旧时代的遗物也是玩上新技能了。
　　春野叶打散了萦绕在身边的行星查克拉, 正打算悄悄去木叶看一看，感知范围之内就出现了他很熟悉的查克拉反应。
　　是小樱。
　　于是春野叶就没有动。
　　树叶掩映间，粉色头发的少女忍者抱着一束花, 单手提着纸袋，走到了某个春野叶没有特别注意，也没有查克拉反应的地方。
　　定睛一看, 才发现应该是埋葬某个人的坟墓。不过没有设立显眼的墓碑，也没有写上任何名字。
　　恐怕只有埋葬者本人知道这是给谁修筑的。
　　小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坟墓前, 自己坐在了地面上。靠着树干, 眨了两下眼睛。
　　看起来应该是要哭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眼泪。
　　“尼桑……”
　　“如果哪天我再给你一点机会的话, 最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不会的。
　　已经不再看向小樱的春野叶在心里回答。唇边习惯性会带着一点的笑容都消失了。他摘下虎皮面具, 露出来的绿眼睛甚至看起来很冰冷。
　　他那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令小樱杀掉他。无论小樱抱有多少希望, 最后都会到达一样的结局。
　　……只在那支苦无真正扎穿他心脏的时候, 才有一点后悔。
　　但也没有强烈到会让他改变想法的程度。
　　一阵轻风吹过。
　　小樱就像是刚刚做忍者那段时间那样，笑着叙述村子里、第七班发生的事情。大多是能让人轻松笑出来的、有趣的事情。
　　春野叶偏过脸, 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
　　少女忍者说了多久, 他就听了多久。哪怕话题反复，语言破碎也没关系。
　　小樱……
　　对你来说，哪怕我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以前的种种不过是虚幻和演技, 你也宁愿我选择留在你身边么？
　　那样的话。
　　用几乎是强迫你杀死我这种方式来换取人气，到底是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春野叶闭上眼睛, 忍住了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
　　抱歉，小樱。
　　真的很对不起。
　　我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了。接下来我会尽力弥补的。
　　时间渐渐过去。
　　粉色头发的少女忍者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变得有点疲倦。最开始可能只是想歇一会，但很快就难抵困意，靠在树干上慢慢睡着了。
　　春野叶从几米外树木的枝桠上跳了下来。常年做各种暗杀任务的经验让他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仅摘掉了面具，遮挡身份的披风斗篷也随着重力落下，露出春野叶在阳光下会变得色泽灿烂的金发。
　　树荫之下，春野叶安静地看了一会沐浴在阳光里的小樱。
　　……不需要很久的。
　　春野叶想。
　　等到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他应该就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
　　他把黄黑色的虎皮面具扣在了脸上，戴好兜帽，重新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
　　漩涡鸣人打败了佩恩。
　　悔改的长门用最后的查克拉释放了笼罩整个木叶的轮回天生。复活了所有因他而死的村民。
　　小南收敛了长门和被制作成天道佩恩的、弥彦的尸体。
　　金毛的九尾人柱力看着被纸张一点点包裹的长门和弥彦的遗体，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
　　漩涡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晓组织里，我哥哥他还好吗？头发颜色比我要深一点，绿眼睛，噢好像还移植了一只写轮眼……”
　　“你说的是春野叶吧。”
　　小南说道。有一点难以理解地看向他。
　　“前段时间，他就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的，鸣人。不还是你们木叶忍者动的手吗？”
　　漩涡鸣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心中
　　“什么……不要用这种事情骗我啊。”
　　“我说的是真的。”小南说道：“木叶的春野樱杀了他，将空陈的戒指带回了忍村——晓组织没有找到尸体，再也没有联系上他。”
　　……什么啊。
　　小樱、怎么会……
　　漩涡鸣人的蓝眼睛不可置信地颤抖，身为战争孤儿的小南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抬起手凝聚出了一束纸花递给他。
　　“这是忍者难以免去的经历。背负着这份痛楚，继续朝着理想和希望走下去吧。”
　　“……嗯。”
　　漩涡鸣人把纸花接了过来。
　　他身上有着两个人的理想，绝对不会放弃的。
　　但是……
　　他还是要去找小樱。
　　漩涡鸣人把小南所赠的纸花和根性忍传放到了自来也的墓前。看望过了师父后回到木叶，第一件事就是循着熟悉的查克拉反应找到小樱，在村子里比较偏僻的街道上拦住了她。
　　“小樱……”
　　漩涡鸣人执拗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有人说哥哥已经死了。是你动的手……应该不是真的吧，小樱。”
　　说到最后，漩涡鸣人的语气中甚至掺入了一些祈求。希望小樱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因为——
　　要把哥哥带回木叶，这是他们之间一生的约定。
　　“……”
　　春野樱咬着嘴唇沉默，几乎尝到了血的味道。好一会才抬起眼睛，直视着身前的漩涡鸣人。
　　“是真的。”
　　她说道：“我下了决心，要为村子解决叛忍。”
　　“但是你答应过我的、小樱。”漩涡鸣人难以忍耐地向前一步：“要找到真相，让尼桑回到我们身边才行……”
　　像是现在这样的话……
　　他岂不是连哥哥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么。
　　漩涡鸣人咬住牙，明明想要忍耐，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从他的蓝眼睛里滚落了出来。
　　“你答应过我的……”
　　“……”
　　小樱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用力地揉了一下。
　　“今时不同往日了，鸣人。”
　　小樱向前走去，和金毛的九尾人柱力擦肩而过。
　　“身为忍者，有些时候必须做出决定。你也早就不是孩子了，长大一点吧。”
　　“小樱。”
　　旁听了全程的旗木卡卡西从几米外的树丛中走了出来。远远看着粉色头发的少女忍者。
　　“明明都哭成这样了，就不要再勉强自己说伤人的话了。”
　　小樱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发觉，她好像早就已经泪流不止了。
　　－
　　春野叶在死亡森林里某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内落地。
　　环境仍然郁郁葱葱，过多的树木挡住了光线显得十分昏暗，甚至会令人产生一种原始的危险感。
　　和很多年前没有区别。
　　看来天道佩恩的超·神罗天征并没有影响到这里。
　　透过虎皮面具上的孔洞，春野叶看向了他和鼬曾经摔进去过一次地洞。时空间层面的感知中，扉间和他的飞雷神标记都在熠熠生辉。
　　春野叶选定其中一个标记点，提起查克拉用飞雷神传送了进去。
　　“小鬼。”
　　精神世界中的千手扉间逐渐觉得有点不对。
　　“你回来这里做什么？”
　　站在被白炽灯所照亮、完全和外界隔绝的实验室之内，春野叶摘下了脸上碍事的虎皮面具。
　　“为了找某样东西。”
　　春野叶开始在实验室里翻箱倒柜。重点关注那些忍术卷轴。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抽出一个压在下面的忍术卷轴，发现上面写的正是秽土转生后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秽土转生？”
　　千手扉间皱了皱眉，“这门禁术……你有想要复活的人吗？”
　　“算也不算。”
　　春野叶打开卷轴，目光迅速从前面那些内容上划过，来到了最后一条。
　　秽土转生是召唤死者的术。
　　只要知道印的话，被召唤而来的死者可以主动解除和施术者之间的召唤契约。哪怕秽土转生之术被取消了也不被影响。
　　也就是所谓的……
　　秽土转生·解。
　　“虽然有不死之身，无限的查克拉，但秽土构成的身体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都会下降层次。”扉间说道：“甚至连接近生前的层次都达到不了。”
　　“我知道的。”
　　春野叶把结印内容记在心里，站起身将忍术卷轴放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秽土转生是要用活人献祭的忍术，我现在还没有要用它的想法。”
　　千手扉间彻底搞不明白春野叶要干嘛了。只能归结为他日常的神神叨叨，可能是又犯病了。
　　春野叶也没有和他解释。
　　重新戴好面具，查克拉在时空间的层面上波动一瞬，消失在了这间被人遗忘的实验室之中。
　　-
　　火之国的某一个雨夜。
　　连绵的细雨已经下了很久，水珠不断地从树叶边缘滴落。
　　偶尔会有几道闪电在远处的云层中亮起。
　　宇智波止水没有睡着。短卷发都被他自己揉得有点乱。
　　作为流浪忍者，止水很少固定住在哪里。一般会在忍界之中不断地游历，时不时接取一点任务换取金钱。
　　这里他也没待多久。帮助小村庄猎杀了总是作乱的大野猪之后，村长和居民都很感谢他。特地给止水安排了独立的房屋居住。
　　“晚上好。”
　　低沉的声音传来，宇智波止水猛然转头——原本关好的窗户已经大开，穿着披风斗篷，戴着黄黑色虎皮面具的忍者跨坐在窗框上。
　　止水的皮肤表面泛起细密的寒意，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止水自己也算是实力不弱的忍者，但仍然连一点查克拉波动都没有感觉到。
　　撑着脸的面具忍者睁开右眼，那是一只亮着幽幽红光的三勾玉写轮眼。
　　“宇智波止水。”
　　“希望你还能记起我这个宇智波的亡灵。”
　　“我知道你那只眼睛的瞳术，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引起战争。为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和平，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